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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夏,我去台北学术交流,其间曾访胡适先生之墓,叹其仅有几只野狗相伴。近日老爸来港寻访蔡公墓,一访未果,再访巧得。现附上老爸所记,以方便其他人士前往瞻仰。 
 
两度寻访蔡公墓
 
蔡公元培,字鹤卿,号孑民,是中国近代教育先驱、民主革命家、思想家,五四以来,不管是有幸亲聆謦欬还是仅仅诵读其著作、与闻其业绩者,皆受益匪浅,尤其,如我等终身从教者,对蔡公提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学术主张和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人材的教育方针,都是奉之为圭臬的,孑民先生对后学的恩德无法估量。由于1937年日军大举侵华,蔡公避祸香港,不幸于1940年3月病逝,香港同胞隆重举行万人公祭,葬先生于1903年始建的香港仔“华人永远坟场”。

我多次从内地赴港探亲,曾启动瞻仰蔡公墓的念想,却一再被传言的连大诗人余光中在友人的帮助下,还一波三折才找到蔡公墓的实事所打消。眼下,我年已七十有六了,心跳快、关节痛时加困扰,显然不宜多外游了,然而拜谒蔡公的夙愿一直未泯,于是决心趁最后一次赴港逗留时机,一了心愿。

“华人坟场雾重重,不辞辛苦寻蔡公”。我算是尝到了寻访蔡公的艰难的了,第一次是今年六月二十七日,晴空万里,我从儿子居家地清水湾去香港仔,这一路要转几次车,得到了好几位热心港胞的指引、带路,比较顺利地找到了香港仔的华人永远坟场。坟场很大,三面倚山,一面临海,数以万计的大小坟茔密密扎扎地罗列在簸箕状的山坡上,真真叫人看傻了眼了,蔡公墓没有任何标识可循,坟场上也不见一个活人,只好碰运气了。于是顺着一段段两三尺宽的磴道,拾级而上,每台每坟都踏到,连边拐角也生怕漏掉,如此,找了三个多小时,毒毒的太阳当头晒着,淋漓的汗水,把眼角辣的生疼,心发慌,小腿也抽筋了。谁知此时一阵阵的山风吹来,乌云浓雾从东北方山顶骤然漫卷而来,少顷整个坟场昏昏暗暗,阴风凄凄,一场暴雨将至,只好匆匆下山。然而,鬼天气却像有意作弄人似的,当我下到山脚,来到一所与坟场紧邻的英文中学时,居然云开雾散,烈日又当空了。这时已下午四点多了,归程尚远,自忖:反正已经尽心尽力了,想来蔡公于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我的。

一访未果,几日不乐,旋不甘心,于是我接着在网络上搜索,发现有云蔡公墓在“资”字平台一说。于是七月六日,我又兴冲冲地出发,作第二次寻访,怪异的是找来找去总不见“资”字标牌,令我惶惑不已——哈!也真是巧极了,就在我心灰意怠,一筹莫展时,遇上蔡公的浙江绍兴老家的邻居蔡海标夫妇与他的父母,他们也是刚刚才找到蔡公墓的,此刻正在凭吊,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踏进墓台一看,正是蔡孑民先生那块墨绿色的大方墓碑,我高兴得无可名状。与小蔡一家彼此一交谈,都兴奋异常,小蔡老家竟与蔡元培祖居门对门,相距不盈丈;又因我祖籍便是绍兴——古称会稽郡,又与他们论起了同乡情缘。此间,他们还帮助我在墓碑空白处粘贴好一张A4纸的祭联,上书“教育先师,泽被后世;青山不老,碧海无涯。”而后大家照相留念。就当我们揖别蔡公墓,刚一转身 “5段23台资字”和“5段24台競字”两块标牌猛然跳入我们的眼帘,原来坟场管理人员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把这两块标牌安置在坟台隔墙的反面,难怪在道路两边找不着它。像蔡元培这样的伟人墓址,你不做特殊标记也就罢了,倒硬生生把扫墓人该有的方便给抹掉了,害得多少人白跑白辛苦哦,真叫人哭笑不得。应顺带说明的是蔡公墓其实坐落在“競字”台,不应写为“资字”台。

综上两次寻谒蔡公墓的经过,下面我把一条最方便的寻找蔡公墓的路线告诉大家:港岛各地几乎都有巴士到香港仔,我是从铜锣湾地铁  C出口处上骆克道,跨马路到对过,向南走十几步弯进  景隆街,向前再走十几步就到了4C小巴站,乘4C直到香港仔,上车后请司机在靠近“华人永远坟场”的车站招呼你下车。下车后,只要一问当地人都会告诉你怎么走,其实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坟场很大,东南向与高楼大厦为邻,坟场有好几个门,你一定要走正大门,白色大理石的大门楼,上面有”华人永远坟场“六个大金字,还有柱联。你进大门后沿着斜坡直上,走到平地了,过岗亭,再走过几间安放骨灰盒的房子,迎面是一个小门楼,黄边框的绿栅栏门紧闭着,门楼上有“朝气长存”四个字,“存”字下边有一条磴道曲曲折折向上伸展,也就爬四五十阶吧,当看到面前有一块“5段18台  知字“标牌时,蔡公墓就快到了,再往上走十余级阶梯,当在路左侧看到”2段38台  调字“时,蔡公墓就在它的对面了,你可以看到右侧有块墓碑上刻“显考陈公职高墓”,从此碑数起到第四块,便是  “蔡孑民先生之墓”  那墨绿大方碑了。按这条路线走,从进正大门到蔡公墓最多二、三十分钟。好了,我两次寻访蔡公墓既为着了却拜谒蔡公墓的心愿,也想为敬慕蔡公而欲往祭奠的人们提供一条便捷的路线。这样一来,瞻仰蔡公的人士多了,我想蔡公身后虽托庇于香港边远青山一隅,自也不感寂寞啰,对其家人而言安慰或许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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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丹阳

谢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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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经济系教授,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长江学者,美国芝加哥大学博士。《经济学和金融学年刊》的副主编及《太平洋 经济学评论》编辑委员会委员。曾担任世界银行顾问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技术专家以及智经研究中心顾问。研究领域包括经济增长,货币以及银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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